第285章 真相(1 / 1)
“我们毁掉鹿虎就算成功了。”
朗煊已不见踪影,就那么消失在了火海中。
千野开始用那把两米长的夺命血刃砍开仓库的墙壁。
江月来到千野的身边,用金子棒划伤墙壁,制造洞口。
火焰燃烧的速度很快,夹杂着轰隆隆的剧烈震动。
建筑内的腐朽柱子开始倒塌,整栋建筑被毁是迟早的。
火势蔓延到建筑外面草丛了。
“动作要快!”
江月催促着大家,并用尽全力凿穿通往外面的洞口。
离开的时候,江月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鹿虎的尸体一眼。
隐族武器。
那超乎寻常的超强武器。
通过血腥,诅咒与不洁所创造出来的战斗宝物。
为什么会受到诅咒呢?
不洁又是什么意思?
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切,跟那些难道有关联吗?
江月心中尽是不安,然后从鹿虎的尸体移开了目光。
江月他们逃离建筑后,没过几分钟整栋建筑就化作火海,轰然倒塌。
当天深夜,陷入昏迷的厉云修醒了过来。
他起来的时候,发现墨夜正坐在床边。
“墨夜,我......”
“少爷,江月小姐会被你吵醒的。”
墨夜如此说道,视线飘向了厉云修的被子上。
江月整个人趴在上面,睡得正酣。
之前也是类似的情况,那时候昏迷的是江月,厉云修担心江月的身体,在旁边守护,最后却累的睡着了。
现在的状况与当时恰恰颠倒了过来,厉云修不禁露出苦笑。
感到窝心的同时,也感到不舍。
不知道那次江月醒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,跟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吗?如果是的话,那就很令人欣慰了。
“厉云修......”
江月醒了。
她缓缓的抬起头,揉了揉眼睛。
“你醒来了,讨好了。”
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记忆渐渐的回想起来了。
自己在昏迷前发生的经过。
看着江月的脸,厉云修才终于克制住心中的不安情绪。
他冷静的道:“后来……发生了什么,告诉我。”
江月颔首。
“正好,我也有问题想问你。”
于是江月开始将厉云修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。
厉云修昏迷后,自行离开的云乐。
和朗煊的战斗。
以及战斗幻兽鹿虎的毁坏——
“抱歉,我没能帮你夺回尚剑。”
“江月,你不需要跟我道歉,那是我的责任。”
厉云修尽力表现出开朗的样子。
然而内心却无法克制那股强大的丧失感。
毕竟被夺走的是隐族族长之物,非同小可。
看来,尚剑作为隐族族长的物证,对于稳定心理的作用,比自己想象的要大。
何况,尚剑落进朗煊手中,没人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。
更令人放心不下的问题——
“那家伙……那个人。”
“嗯。”
直接从厉云修手中夺走尚剑,甚至砍断厉云修双手的面具少年。
不会有错,他就是林诺。
为什么林诺会给朗煊卖命?
难道林诺还想要以鹰派的身份活下去?
怀疑与不安在厉云修心中混乱着。
于是,厉云修生硬地换了个话题。
“对了江月,你说你消毁了鹿虎是吗……这可真让人吃惊。”
厉云修由衷地夸赞江月的能力。
江月能利用被隐族人看不起的武器金子棒发挥出如此强的力量,让人赞叹,但更令人啧啧称奇的还是鹿虎被毁掉这件事。
战斗幻兽鹿虎是隐族的战斗武器,隐族的战斗武器从来没有被毁掉过,如今还是第一次,厉云修也是第一次见到。
也是正因为如此。
得知鹿虎被毁灭后露出的原本面貌时,厉云修则没有惊讶。
厉云修跟江月做了说明。
“归根结底,隐族武器跟古早时候交战过的魔族有关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问题一出口,江月大概就想到了答案,脸色一沉。
“难道是......”
“你的想象是对的。”
厉云修承认了。
“隐族能够繁衍至今,打败了好多异类种族,尤其是魔族,据说那些战斗武器就是魔族利用活着的异生物制作的。”
这是隐族的常识。
不过江月没有听过。
因为包括厉云修在内,从未有人跟她说没过。
厉云修因此觉得愧疚,向她赔罪。
但江月却要要他别放在心上。
“以前,我不相信那你们隐族跟那些魔物战斗过,妖怪,狐狸精,魔鬼之类的,我不觉得这些东西存在世界上过,自然也就没有想要追究那么详细了。”
许是价值观的不同,导致情报出现分歧吧,江月无奈的笑了一下。
只是,令江月疑惑地问题还没有解开。
关于隐族武器的知识,厉云修已经将他知道的那部分向江月透露了。
而江月自己也有不清楚的地方。
鹿虎意外的战斗武器遭到破坏的话,结果也一样吗?
还是说,只有鹿虎是特例?
重点是——
这些武器究竟是被制造出来的?
“距离与魔族的最后一场战争已经过去了百年,创造武器的技术早就失传了,在本家,身为次子的我并没有获传那样的技术。”
厉云修有些不甘地抿起嘴唇。
一无所知的次子,无知却自以为的族长。
南宫和朗煊的话压抑着厉云修,令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雪上加霜的是,如今连作为族长证明的尚剑都被鹰派夺走了,这样的自己能有什么作为呢——
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厉云修的说明,还是察觉厉云修的表情出现了变化,江月于是带开了话题。
“接下来可以谈谈你的事情吗?”
厉云修颔首,想要开口,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是好。
沉默了一会儿,江月像是理解厉云修的心情似的,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,轻轻地握了握。
“慕银跟我讲过云乐的事情了……她跟你母亲长的非常像对吧?”
“嗯......”
厉云修像好不容易挤出声般回答道。
没错。
那张脸,那个声音。
云乐的脸跟厉云修的母亲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,简直像是双胞胎。
不过也是,毕竟她们是亲姐妹,长得像无可厚非。
但问题不在那儿,不——是不只有那儿。
“江月......”
厉云修紧紧的握住江月的手,像是落入大海抓住一根浮木般。
他的手在微微颤抖,身体也在发冷。
现在的他,连装作开朗,转移话题都做不来。
连视野中浮现的画面都开始摇晃。
“厉云修?你……”
手已经不足以做为厉云修的依靠。
厉云修把江月拉了过来抱住了她。
江月也将手环到厉云修的背后轻搂。
有了江月的支持,厉云修终于开口说话。
“我……这是为什么,为什么会……一直忘记,没有想起来?”
“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?”
“我一直都忘了!”
厉云修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。
“这些日子以来,到底是为什么?恐惧,所以......那段记忆才会被封印,被遗忘。”
厉云修的诉说对象从江月变成了自己。
为什么?
这么重要的记忆,却被自己遗忘了?
遗忘了,却又自视甚高地以隐族族长自居,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了。
之前南宫问了一个问题。
厉云修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。
他亲眼看到了,可是却欺骗自己。
“那个人真的是小姨云乐吗?会不会其实是妈妈?”
“你在乱想什么,云乐只是跟你妈妈长的太像了。”
“不,不是那样的!不是……那样的。”
【厉云修,你真的以为那天晚上杀了厉云慕少爷的凶手是我们吗?】
南宫问的问题,和那晚所目击的画面在厉云修的脑海里合二为一。
被封存心底,甚至遗忘的记忆像是亡灵般幽幽浮现,折磨着厉云修。
被大火燃烧着的物资。
妈妈的身影。
状况和隐族部落失火当天的本家宅邸十分相像。
不过,有个地方大不同。
在大火中看到了的妈妈与哥哥的身影——
厉云修像是呕血似地喃喃道:“杀死哥哥的人……是妈妈。”
“什么……?”
厉云修回想起在即将被火吞噬的宅邸内所看到的画面。
大火环绕下,掐断哥哥的脖子的妈妈的样子。
同一时刻。
在言氏医院四楼。
言洛住在隐族专用楼层诊察室,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正在整理资料的的言洛却叼着烟一声不吭。
这时候门却被推开了,背后脚步声清晰可闻,直到来客来到身边,言洛这才缓缓回过头来。
“有事吗?”
回头的言洛看了对方一眼,挠了挠头发。
“来探你弟弟的病吗?他们已经睡了。”
“切,态度太目中无人了吧。”
来这里的是南宫。
他睨了大无畏的言洛一眼。
“面对曾杀上门来的人物,你表现的还真是平静。”
“安优安异失去的四肢我已经安装回去了,不过以后走路或许会有点瘸就是了。”
言洛无视南宫的讽刺,说明了情况。
即使谈到亲生弟弟的话题,南宫也不过是轻轻锁起眉头。
“这种事不需要告诉我。”
“不然你找我什么事?不会又跟上次一样,搞袭击吧?”
南宫无视了言洛反将一军的讽刺。
他在诊疗用的病床坐下。
“怎么,身体不舒服?”
言洛打趣似地说道。
“这里是中立的,就算是你,如果身体不舒服,我也会帮忙治疗的。”
言洛的话彻底表明自己的立场。
但——
南宫的脸上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,说:“我就单刀直入地说吧。言洛,我是来跟你谈判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打破你中立的立场。”
表面上说是谈判,说出口的话确是命令。
当中丝毫不见有顾及对方的心情。
沉默了一会儿,言洛露出没兴趣的样子。
“要我帮助鹰派?这问题也太蠢了。”
言洛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。
然而,南宫的表情并未因言洛的回答而有所动摇。
言洛觉得很可疑,将烟捻熄在烟灰缸。
“不过,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理由呢。打着怎么样的如意算盘?碍于云乐的命令,只好乖乖扮演传声筒?”
“哼……云乐啊。”
经言洛这么一说,南宫嗤鼻道。
那样子是根本没将云乐放在眼里似的。
他看起来些心浮气躁、又有些骄傲得意,眼身边的阴狠起来。
“言洛,你误会了,我可没有要你帮助鹰派。”
闻言,言洛眉头一皱,沉默的看着南宫,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南宫接着说道:“我需要你……以及田尧的协助。协助的对象不是鹰派,而是协助我个人。”
“……听起来好像鹰派好像内部纷乱了。”
“我用更直接的说法吧。”
南宫说着从病床站起身:“鹰派要做什么与我无关,戴风和云夜怎么想,也是他们的事情,更遑论朗煊那臭小子……我对他没兴趣,甚至恨不得亲手杀掉他。”
“是吗,那你到底要……”
南宫彷佛早已清楚问题的内容,打断了言洛的发问。
他道:“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,我就帮你治好田尧的病。”
南宫亮出筹码。
听到南宫的话,沉默支配着整间诊疗室。
言洛沉默的思考着。
很久。
很静。
连呼吸声都显得清晰的寂静,紧张感却也随之上升。
言洛想从南宫身上探究,南宫正面抗下言洛的探究视线。
两人之间充斥着高度的紧张感。
先开口的人,是言洛。
“我想先听你怎么说,听完之后再做决定,不答应的概率可能高一点。”
听见那个回答的南宫——
“……呵呵。”
残酷笑容显得格外浓烈,他走向一脸凝重的言洛。
“我告诉你吧,听到我的话,你绝对会答应的。”
像是在捉弄言洛似地,南宫的手指拂过了言洛的脸颊。
即使愠怒,言洛也没推开南宫。
“首先,就从治好田尧身患绝症的方法说起……”
于是,南宫轻启薄唇,娓娓道来。
午后的咖啡厅门庭若市。
今天非节假日,但上门的顾客确依然川流不息。
形形色色的客人前来,度过午后的时光。
在这乱哄哄的咖啡店中,有两人非常的醒目。
双方都是少年。
其中一人身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,剪着干净利落的寸头,戴了金边副眼镜,给人一本正经的印象,让人想到好好学习的班长。
至于另一名少年的打扮则特别引人注目。
染成了绿的头发上戴着英伦帽,右眼则挂了副黑色眼罩。
脖颈上带着十字架项链,穿着黑色狂野外套,一副社会小混混样儿。
两人中间是桌子,他们面对面坐着,不发一语。
两人的视线都非常的锐利而冰冷。
这画面,就像是不良少年被班长教训一样。
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,是戴眼罩的绿发少年戴风。
“云夜,你是认真的?”
他一边拨弄手边的冰咖啡玻璃杯,一边询问穿校服的少年——云夜。
“是。”云夜回答得简洁,语气坚定。
“不好意思,我不会再帮助你们了。”
闻言,戴风貌似心浮气躁地咂了声嘴。
“切,真是个见风转舵的人啊,你要加入本家吗。”
戴风语带嘲笑地奚落道,仍无法完全掩饰心中的怒火。
“算了,这样一来我也用不着客气对你客气了,我们也可以好好的战斗一场了。”
“你别误会了。”
云夜与之相反,始终保持冷静。
“我没有加入本家的打算,也没有想要帮助厉云修他们。”
“什么?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我要成为人类,不会再帮隐族做事。”
戴风哑口无言。
“你这家伙在说什么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