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(三) 苏丞,是你对吗?(1 / 1)

易迟晚坐于轿中本闲来无事,一只黑蝴蝶飞入帐中,落在她冰凉的指尖少刻,展翼飞走。

她似乎被蝴蝶勾去心魂,竟不知觉随蝴蝶飞走的方向望去,那是涌动的人群,在人群中她却一眼认出了日思夜想的人儿,尽管他面戴黑纱,但那对璀璨如星河的双眸如何是遮掩不住的,只可惜如今黯然了不少。

苏丞!

她急忙喊停,掀开帘帐,再回眸望去时,哪还有他的身影。

李乾上前询问:“陛下,您怎么了?是身子哪里不适了吗?可要派御医瞧瞧?”

易迟晚黯然失神,放下帘帐:“没事,走吧。”

想来是她将旁人认成了他,苏丞,你若当真死了为何尸体寻不着,她不信你会尸骨无存。

队列渐行渐远,百姓开始议论纷纷。

“看见了吗?吾皇貌美天仙,一眼万年啊。”

“确实倾国倾城,但是你们知道吗?顾连堂的儿子顾容越如今下落不明,听说啊,是被吾皇囚禁在后宫做了面首。”

“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,顾容越虽说是罪臣之子,但容貌不得不说是俊美,胜比潘安,连吾皇都为之倾心,保不齐此人会使什么媚惑之术。”

“莫要议论这些皇室秘辛,若传到吾皇耳朵里,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。”

“散了散了,回家祈福去。”

祭祀节一系列繁文缛节的礼节使得易迟晚倍感疲倦,但她还得端庄地高坐于宴会,面无表情地观看台下的吹弹歌舞,尽显九五至尊威仪。

一曲舞毕,太史安长尹缓缓站起,躬身说道:“陛下,老臣近日从西戎得来一曲祝酒令,特为此编了一支剑舞,为的就是能够在今日完美的呈现在陛下面前,还望陛下允肯。”

易迟晚对此毫无兴致,但也不好驳了安长尹的好意,只好冷淡地颔首允肯。

稍许,号角响起,管乐紧跟前后,悦耳婉转,随即是鼓声绵延起伏,宛如山间流水,时而激进,时而平和。

与此同时,十位面具男子从殿外手持长剑舞动而来,男子舞剑与女子舞剑有所不同,女子讲究刚柔并济,男子舞剑则凭借刚劲有力,如同疾风暴雨。

鼓声落在重击时,中间的那位青色面具的男子作出与旁九位不同的姿势,左腿迅速蹬直,右腿屈膝成弓步,身体微前倾;同时右手持剑,沉腕、使剑尖猛向上崩出,臂伸直,左剑指稍下落,目视剑尖。

易迟晚不由被舞姿吸了目光,竟毫未察觉一股奇异清香在殿内弥漫开来。

这人身形纤瘦,高八尺,竟与他一样。

香气过鼻,她这才意识到中了暗香,是那人的剑。

可当她察觉时,香已入骨,浑身无劲,使不出任何内力。

放眼望去,恍惚间,她竟将舞池中那位男子认作了生死不明的苏丞。

鼓声落点,男子眼神突变阴狠,腾空而起,挥剑刺去高台上的君王。

暗藏在殿内的守卫正要动手阻拦时,却发现浑身软绵,内力暂无。

众目睽睽之下,那把利剑刺入她的肺腑,原本黯然失色的眸子却在那一瞬间死灰复燃。

宴会上的文武百官惊住了,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当今冷面君王竟会在遇刺时面露似蜜的笑容。

“苏丞,是你对吗?”边问着,易迟晚颤抖的双手悄然覆上那张面具。

“你为何不躲?”面具下的人儿似乎也被此景惊到,这一剑,她就算失去内力,也可以轻易躲掉,可她为何不躲?

易迟晚嘴角的血流淌而下,却洋溢幸福的笑容,含情脉脉道:“我已经失去过一次那个说要爱我、敬我一生一世的人,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。”

李乾从震惊中苏醒,大喊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!救陛下,捉拿刺客!”

“快走,活着。”话落,易迟晚毅然推开了苏丞。

苏丞眼中复杂万千,愣在原地,同伴所见,立马冲上前,尽管势单力薄,但借助软骨香的效力尚在,很快便杀出重围带走了他。

天旋地转,事物颠倒之际,她看见殿外有稀稀疏疏白雪落下,愈来愈密集,下雪了。

真正的冬天来了,而她是不是也将命丧于此了?

“陛下!来人啊,传御医……”李乾急切地呼喊声愈发恍惚。

在黑暗中,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年前,那时她刚降落到这世上,就成为了史册中第一个无人知晓的前朝皇室遗孤。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