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九章 是九爷求的指婚(1 / 1)

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—《》第四十九章是九爷求的指婚

入夜,耳边忽然响起牙齿厮磨的声音,裴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四周一片漆黑,可那声响却像是很急,一下又一下。

裴玉有些疑惑地坐起身,察觉声音是从木门那儿传过来的。他呆坐在床沿处,感觉有些头昏脑胀。

“……咯吱咯吱……”

仔细一听,像是什么动物的犬齿咬合的声音。裴玉心里咯噔一声,立刻站起身抓过桌上的蜡烛,有些发抖地点上。

外面的野兽忽然嘶吼一声,裴玉抱着蜡烛迟迟不敢上前。那道木门被撞得几欲倒下。

“走开!”裴玉喊了一声,瞳孔发颤地紧盯着门上的那道缝隙。许是屋里亮堂,有加上裴玉的呼喊,这畜牲顶了几下门,又走了。

裴玉瑟缩在床脚,捏着烛台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,他的背脊一片湿意,使得他不自觉打了个冷战。

基本上每次入夜,裴玉都要受这样的折磨。厚重被子盖在他冰冷的身子上,却毫无暖意。

他有些疲倦地松下紧绷的身体,心里的难过忽然涌满了心头。九爷那张脸再一次在脑海浮现。

好想见他……

明明疲惫至极,可他却再也睡不着觉。他失神地靠在床头处,看着天空一点点泛出鱼肚白的颜色。

后山真的很安静,静到让裴玉觉得太孤独了,他所有的活泼与顽皮被这座森林密布的高山吞噬了。

天一亮,福公公便来了。这次他带了更多的吃食和衣物,颇有点下次不来的意思。

裴玉没有和他讲过晚上有野狼的事情,他抱着福公公带来的暖手炉,尚未下雪,可这山里就已经冷进人骨头里。

“对了,我还特地给你带了点膏药。”福公公从怀里掏出几包用纸包好的药。

裴玉说了句多谢,然后接过手,对方嘿嘿笑了几声,“这个是用你的钱买的。”

即便如此,心意也是到了的。裴玉摇摇头,轻笑一声,“还是要谢你心细。”

福公公抬起头,觉得他今日似乎特别没有精神,脸上面如死灰的,整个人都像一滩死水。

“我接下来可能都难上山了,九爷封王爷了,过几日呀,我得去他府里操办。”福公公说着,给裴玉倒了杯热茶。

王爷,裴玉垂眸,看起来陛下也许了座府邸给他。这样一来,他便要离开太子殿了。

“陛下……可是给九爷指了婚事?”

福公公喝茶的动作一滞,视线飘来飘去,有些不自然。裴玉心里立刻明白了,陛下指婚,他也没办法吧。

“不是陛下指婚。”福公公吞吞吐吐道。

裴玉眼睛亮了起来,他的眼眸好似又回到刚开始见面时那般充满活力。

见他如此期盼,福公公都不知该如何详说这件事。

“时间不早了,我…先走了。”福公公的躲避意图太明显,他牌子刚拿在手上,就被裴玉止住手。

“你还没说完呢?”

福公公抬起头,看见他那张消瘦的脸上难得有喜意,心里很是不忍。自打他上山,福公公就没看见过他在太子殿时的无忧无虑。

裴玉像是被大山抽走了灵魂,那股子藏不住的忧郁似有若无地包裹在他身上。

察觉不对的裴玉手上的动作微微松力,他忽然不想听到福公公说完了,于是背过身,“山上路滑,福公公慢走。”

福公公懊恼地呼了一口气,裴玉这样傻乎乎地等着,倒不如叫他早些死心,免得日后受苦。

“是九爷求陛下指婚的。”

这句话宛如一把利剑,猛然穿透裴玉的胸膛,名为痛苦的血液流满他的胸腔,让他久久说不出话。

他晃了晃神,抱着的暖手炉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。裴玉呆呆地看着地板,眼神像是慌乱的心,不知放在何处好。

不会的,他不会的。裴玉这样想,脑海里浮现了九爷曾说过的话。

“随了我,我房中有没有女人,你说了算。”

对啊,自己说了算。他又怎么会主动求陛下指婚呢?裴玉觉得可笑,他摇摇头,“福公公别说笑。”

对方愣了愣,听出他声音发颤。

“九爷……九爷怎么会求指婚呢?”裴玉缓缓蹲下,捡起那个暖手炉。

福公公还想说什么,可是裴玉却抬起脚往内室走去,嘴里还在呢喃不会的。

屋里的炭火安静炙烤着,福公公没有再去打扰裴玉。他披上披风,刚走出门,一个小白点落在他脚尖处。

下雪了,今年第一场雪。福公公抬起头,只觉得天空的颜色很灰,白点缓慢地落在他的脸上,触到皮肤时迅速消融了。

屋里传来掩盖不住的哭声,福公公心里一紧,转头看向那个窗户。

爱哭的裴玉他见识太多了,可唯独这一次,连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
福公公没有说完的是,九爷的婚事在三天之后,娶的是丞相之女符酥酥。

宫里都在传九爷手段了得,短短个把月时间,竟叫符酥酥非他不嫁。所有人都渐渐忘记了很多事,很多人。

九爷与十爷在权力的漩涡里相互扶持,人人都道陛下好福气,生得如此优秀的儿子。

没人知道,他们为何参与朝政。只觉得,这是皇子该做的。

王府。

从关上那个银镯开始,夏重就再也没看见九爷开过盒子。他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,私底下唯一说说话,打打趣的是十爷。

符酥酥很喜欢来王府,每天都带着亲手做的吃食送来给九爷。

生活很平静,可是夏重却觉得少了点什么。偶尔闲下来的时候,他也会想后山的裴玉现在过得可好?

王府里都是新人,他们只认识符酥酥,都觉得九爷和符酥酥是神仙眷侣。

那种莫名其妙地剥夺感,让夏重心里很不舒服。虽然他也没怎么待见裴玉,可是这样亲眼看着九爷身边原属于他的位置,被人一点点蚕食干净时,就好像一个好友悄无声息地离去了。

可夏重永远不会怪九爷的,这是他选的一条路。为了保全裴玉,不得不向权力低头。

只是,太子根基如此稳,夏重都不知道这样下去,九爷真的还记得裴玉吗?

“夏重。”

一道女声拉回夏重的思绪,他转过头看见符酥酥又提着食盒来了。比起初次见面,自打她知晓了九爷的身份后,态度也截然不同了。

“我站此处许久了,你竟也不向我行礼?”

成亲是三日之后的事,到时的名分才是九王爷的王妃,夏重本无需向她行礼。

不过,她既然提了,夏重也没办法,于是单膝跪地行礼。片刻,头上传来笑声。

只见符酥酥捏着手帕,笑得有几分得意,“你应该称呼我行礼呀。”

他们这边争执着,殊不知阁楼上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。夏重隐忍几秒后,顺从她的心意喊了句九王妃。

霎时,那些尖利的笑声响起,仿佛要刺穿听者的耳膜。符酥酥身旁的侍女更加猖狂,说着让人不适的恭维话。

九爷移开视线,转身走入阁内,提笔在纸上淡淡写了个静字。

每当心烦或者思念佳人的时候,九爷便躲在阁楼上,不许任何人打扰。

这个地方存着裴玉以前住所里的东西,离开太子殿的那天,他特意叫人带出来。

对外,这只是个书阁,实际是九爷最最思念的归属之地。裴玉的东西很少,却都很干净。

无关痛痒的东西,却让他很是珍视。此次裴玉被囚禁,在他看来还是自己权势不够大,否则,怎会连看他的机会都没有。

权力,才是能保护人的东西。

“咚咚咚……”有人敲门,九爷冷冷地看向门口,一言不发。

屋外传来夏重和符酥酥的声音。

“九爷在里面很忙,您再等等。”

“你敢拦我?我是王妃,让开!”

让人作呕,九爷眼神里露出浓浓的反感。他捏着毛笔继续练字,对于符酥酥,他确实是利用。

本以为是个安静姑娘,没想到知晓自己的身份后,日渐猖狂,虚荣心爆棚。

原先对夏重还算客气,如今却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,把自己当一回事了。

练得心烦意燥,九爷把毛笔摔在地上,打开昨天收到的一些书信。屋外还在吵,他漫不经心地翻阅一封封关于恭喜的信,半分笑不出来。

“九爷!九爷!”符酥酥如是喊道。

他伸手随意翻了几份,发现了一封署名红织的书信。九爷想了想,心里一个计划涌上心头。

这封信的大概内容是,红织还想跟随九爷。

男人有些玩味地扬了扬手里的书信,他深知红织也是个厉害人物,来了王府,再与符酥酥相遇,最好斗个两败俱伤。

他倒是什么事都不用做。

于是许了,写了封回信,让她自己与太子提。

“吱呀。”九爷推开门,屋外的二人停下动作,符酥酥红着眼睛飞奔到九爷怀里,靠在他胸膛上故作哭状。

“夏重,送去太子殿。”男人把手里的信递给他,怀里美人看他不理自己,一下子也心虚起来。

“九爷,您是不是生气了,我打扰到了您。”

男人收回锋利的视线,双眸往下看,对方仰着脑袋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。

这样的场景很熟悉,是裴玉。九爷的脑海里一下子想到了他,以前他也是这样仰着脑袋看自己,撒娇还不自知。

可惜不是他,男人的视线骤冷。

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