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银镯的去向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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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弟,我想起一人。”九爷低眸看着茶杯,忽然道。

在韵茶坊,此人神出鬼没,不过一直以来倒是和十爷交好,从前九爷也是与他相见过的。

“简兄,我知你神通广大,你可是什么都能搞到手的啊。”夜晚的韵茶坊依旧热闹,一楼新来的歌姬琵琶弹得极好,十爷趁着这兴头约来了简之临。

“十爷可是又有什么想要的了?我最近有几件不错的瓷器。”简之临受惠十爷不少,他到访之处,只需一块十爷的令牌,便很多路径都能行得通。

同样的,简之临也得为十爷办点事。

“我今日读书,上面说古有异香,可使男女相欢,容易上瘾。”十爷举起杯子,遮住双唇,淡淡地说出这句话。

对面的简之临愣了愣,随即扬扇笑道:“十爷一表人才,何须使这样的手段让心爱的女子动情呢?”

“你只需替我拿来罢,其余的不必挂念。”出门前,九爷特意交代不许把这计划告知简之临,这莫名其妙的帽子,他不戴也得戴了。

另一头,红织寻得进宫机会,到了瑰石殿,苓妃娘娘的寝宫。那儿不比从前,连巡路太监都少了许多。

她自打进了瑰石殿,便只有一名宫女当差,实在冷清。苓妃娘娘坐在软榻上捏着剪刀,漫不经心地修剪枝叶。

一袭淡紫色素衣,头上的金钗只有一枚,面容寡淡,眼神淡漠。红织依旧沿袭贵妃的礼制行礼,对方见是太子殿的宫女,立刻又摆出以往的架子来。

“太子派你来做什么?”

“奴婢红织,眼下是九爷府里的人,奉命来看看娘娘过几日生辰所需要的东西。”

说罢,苓妃娘娘的表情微变。她慢慢放下剪刀,仔细想着红织刚刚的话。霎时,她止不住的喜悦。

本来,她是想着如何折磨裴玉来达到九爷的注意。没成想,裴玉被圈禁,她都已经失了希望,等着老死宫中了。

“难为九爷挂念,本宫一切很好,生辰嘛…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。”

虽是这样说,可苓妃娘娘眼里的期盼却还是未消。红织微微勾起唇角,“九爷说了,难得遇上,自然会按照最好的来办。”

红织顿了顿,“此外,娘娘还年轻,可不要白白在宫中老去,一切都还未有定数。”

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,纵使苓妃没读几个书,也该领悟其中含义。只是,宫中之事,哪里是尽力就可以的呢?

“我们九爷愿倾囊相助,苓妃娘娘可不要轻贱了自己。”

苓妃娘娘思虑片刻,这是要帮本宫回复从前宠爱?她难得沉心细想,若是他帮得了本宫,日后必然有求于自己。

与其白白等九爷,倒不如有了往日荣光,还怕九爷不来么?这么想着,苓妃娘娘觉得自己甚是聪慧,于是点点头道:“本宫明白。”

自从那日开始,宫里便传开了苓妃娘娘在宫里搞了一场极为特殊的生辰宴,传得百般瑰丽,十分神秘。

连这些流言都传入了玉堂殿中,陛下心里也起了好奇,想来自己已经冷落苓妃许久,不如在她生辰的时候去看望一眼。

而十爷所要的异香经红织的手,已经送到苓妃娘娘手中。

高空悬月,九王府一如既往地安静,红织今日伪装成瑰石殿的宫女,十爷则早早来到府中等待结果。

“九哥,趁着快元宵了,我们再上去看一看裴玉吧。”

闻言,男人手上的笔微微一颤,他面色如常,淡淡道:“只怕他不愿意看到我。”

“怎么会呢?他上次一定是情怯,这么久未见不好意思是肯定的。”十爷焦急解释,却看见男人沉心在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。

“他知道我也娶亲了。”

说罢,十爷表情一愣,他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说漏嘴了。可仔细一想,自己娶亲的事,他又怎么得知的?

“太子殿时常派人上去,咱们的情况,裴玉一清二楚。”男人知道他困惑,便顺口解释了。

可是……十爷皱眉,“可元宵若不上去年关可就更难上山了。”

九爷何尝不知,可上次一别,他也知自己的出现反而让裴玉在山里的生活更加难过,起初是期盼,到后来的痴、念,怨。

如此一来,反倒是害怕越见越恨。

“我不管,反正我是一定要再去看看他,九哥你自行打算吧。”

爱深情切,双方互相期盼,互相推开,却在独独一身时,还是忍不住思念。

太子在殿内禁足许久,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一一被遣散。福公公日日没有油水可捞,可深宫里总是要有银两才能勉强当个人。

他把裴玉留给自己的东西一一当完,如今钱两所剩无几,独剩一个不起眼的镯子。

想起那日下山之时,裴玉似乎犹豫很久,才将那个小银镯包好送到自己手里。

想了想,福公公还是捏着镯子到韵茶坊换点钱。他特地要喝是皇宫带来的,九王爷亲赐,由此引来不少围观的人。

“这是九爷赐的呢!”

“可看着也就和外面摊子卖的没什么两样啊。”

“不懂了吧?越是这样的东西越是好东西呢,人九王爷能送地摊货吗?”

韵茶坊二楼,简之临一边饮茶一边看着楼下人声嘈杂,九爷赠的东西居然也敢偷偷拿出来换钱么?

“这可是九爷赐给贴身侍卫的,听过没?”

有关九爷和裴玉的事,不仅宫中人尽皆知,连韵茶坊的人也津津乐道呢。

贴身侍卫?简之临凝眸一看,这镯子的确眼生,是没见过的。九爷亲赐,又是贴身侍卫,总是不免让人多想。

“去,把那个镯子包来。”简之临吩咐身旁的人。

结果,福公公坐地起价,把这普通的小镯子上升到几百两银子,小二拿不出这么多钱,只能回来复命。

简之临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此人,深觉此人贪婪,于是亲自挪位走下楼去。

小小的木桌旁围了好几圈人,也不知福公公说了什么,竟叫众人嚷嚷着要。简之临一来,这些没规矩地一一闪开。

这架势,瞬间让福公公心虚下来。再看此人衣着,华丽非凡,想必是识货的。

“我素来买卖各种银器瓷器,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这么多人争抢。”

此话一出,福公公心虚了,他知道这枚东西的价值远没有这么高。于是他想直接抱了东西就走,结果被人一把扣在桌上。

简之临徐徐走到桌前,随意拿起那枚镯子,仔细端详。

众人屏息,眼神均紧紧盯着简之临的反应。他把玩片刻,问:“这镯子原主可是裴玉?”

福公公一愣,没说话。简之临的表情变得严肃,“把他带上来。”

撂下这句话,众人都没得到一个结果,便看见福公公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到二楼去了。

“哎哟!”福公公被摔在灰白的墙头处,还未爬起身,就被简之临一脚踩在手背处。

登时,福公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他想反抗,却抬头看到那两壮汉手持弯刀。

“这、这位老板,有话好好说……”变脸是他福公公最会的事了,即使手上还传着疼呢,也不得不笑脸相迎。

“裴玉怎么了?这镯子为什么到了你手里?”

这话可不能乱说啊,传递宫里的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,他犹豫着,那两把弯刀却已经搁在了脖颈上。

福公公立刻吓得手脚发软,连连求饶,“好汉饶命,好汉饶命呐!”

不得已,福公公只得为了保命,把裴玉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。简之临在侧听得脸色愈发地黑,“九爷不是钟情于他?”

此话一出,福公公吓得僵硬,小声道:“老板这话不能乱说啊。”

闻言,简之临冷笑一声,他犹记得那晚九爷将裴玉强行带走的画面,若说这儿二人一点关系都没有,他是不信的。

呵,裴玉啊裴玉,你怎么和他一样,也被这种身份的人耍得团团转呢?

“既是如此,你去给十爷带个话,就说今晚韵茶坊简之临等着他。”

福公公云里雾里,怎这老板竟与十爷也有瓜葛?手上的镯子被简之临刮去,别说万两,连个零头都没有。

真是叫人倒霉,福公公被赶出韵茶坊,整理好满肚子气后,徐徐走向十王府。

简之临看着手上的银镯,陷入沉思。既是九爷赠的东西,又怎么会舍得送人。

他的脑海快速闪过一个画面,画面里有个背影,此人正手执白绫,哭得伤心又绝望,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,眼神宛如死水。

那颗树多么枯老,却硬生生地吊死了一个人。

简之临闭上眼,紧皱的眉头满满都是忧思,他不能再看见这样的场面了。

他不能再看见一个如阳光明媚的人,最终堕为黑夜里不起眼的沙砾。

简之临捏紧手上的银镯,唤了声外头的奴仆,“备辆马车。”

“简老板这是要去哪?”奴仆问道。

“九王府。”

他要去探探九爷到底是不是和那个人一样,无情无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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