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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然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情的,认出云昭的时候,自然而然的喊了句“小殿下”。
云昭本只想安静的待着,谁知道被林若原认出来了,便轻轻笑着点了点头。
他视线对上林若原的时候,余光中,似乎看到林若原在喊他的时候,洛渊岚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片刻。
然后还不待他收回视线,就觉察到一道炙热的视线,从林若原的身旁射/来,毫不掩饰的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收回视线的前一秒,云昭慌乱中似乎对上了洛渊岚的双眼。
那双眼漆黑、沉默,仿佛带着摄人的光芒,烫的云昭连忙收回视线,不敢再有别的举动。
这会林若原终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,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他在两人之间来回望了望,最后视线落在云昭的身上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犹豫着问道:“小殿下要过来坐会吗?”
还不待云昭开口,洛渊岚便似漫不经心的抢先答道:“不必了,你说你的便是。”
林若原又看了看云昭,却见少年没做声,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便对着二人道:“那小殿下随意。”
云昭低着头没说话,洛渊岚说话间,更是至始至终,都未能抬头看少年一眼,语气平淡的,似乎从没有将少年放在眼中。
不知怎么地,云昭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委屈,那委屈片刻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,压都压不住。
洛渊岚说完这句话之后,便继续和林若原商讨折子上的内容。
两人看起来交谈的十分入神,但只有当事人林若原知道,自从小殿下进了大殿之后,他面前的人便一直神不在焉,好几次都没能接上他的话。
唉。
林若原在心中短叹道。
他只好加快速度,将所有的流程都和洛渊岚对了一边,说完便想走。
谁知他才收起折子,还不待他开口,对面的人倒是先道:“这些天辛苦你了。”
洛渊岚说这话时和平日里与他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一样,低沉中似乎带上了丝眷恋的意味。
洛渊岚一开口林若原便发现了不对,忙抬头望去,猝不及防对上了洛渊岚深沉的双眸。
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仿佛只剩下他一人般。林若原顷刻间只觉得非常不对劲。
“师……师尊言重了……”乍一对上这样的洛渊岚,林若原显然有些手足无措。
洛渊岚缓缓道:“听闻最近你在寻合适的剑?”
林若原点头:“师尊知道了啊。”
洛渊岚道:“这样的事情,你为何不直接同本尊说?”
林若原也有些不好意思:“徒儿总不能事事依赖师尊。”
两人的交谈声不大不小,正好能传到云昭的耳边。
少年撇着头,他不想偷听这两人之间的事情,可是这份交谈却还是一字不落的全入了他的耳。
洛渊岚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,不必在意这个。”
洛渊岚意有所指,听到林若原耳中,师尊指的,自然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师徒情谊。
作为一个师父,洛渊岚对他,向来都是尽心尽力。这林若原心中是知道的。
他抬头,眼中满是感激:“师尊……”
洛渊岚接着道:“本尊听闻南明今日正巧寻来一把仙器,和你属性相近。”
顿了顿他接着道:“待本尊书信一封,叫他送来,你且看着合不合手。”
云昭眼睫闪烁。南明仙君,正是数月前特意来寻洛渊岚的那人,乃是洛渊岚的故友。
他看上的东西,自然都是绝世好物。
这样的东西,洛渊岚说为林若原讨要便讨要了……
可见,林若原在洛渊岚心中的重要性。
自己,不过只是一个灵宠,自然是万万不能与之相比的。
不知为何,云昭忽然联想到自己身上,想完又颇觉得好笑,自己为何会将自己与林若原做对比。
就因为洛渊岚对林若原好吗?
云昭顿时心乱如麻。
林若原早就听过南明仙君的这把剑,心中渴望多时,听完洛渊岚这话,望着洛渊岚顿时双眼发亮:“多谢师尊!!”
见林若原如此失态,洛渊岚低笑一声:“你喜欢便好。”
他声音低沉,又带着笑意,一字一句砸在云昭的心上,恍惚间压的云昭喘不过气来。
洛渊岚从前也会这样对他说话,就好像再哄一个小朋友一般,声音轻柔,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关怀。
云昭还记得洛渊岚第一次对他这样说话的时候,他耳尖都羞红了,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只是他掩饰的很好,洛渊岚大抵也不知道。
却没想到,这样温柔的语调,原来从来都不是只对他一个人。
林若原在洛渊岚的心中应该是不同的吧。云昭心想,大概就算自己不帮这两个人出什么馊主意,这两个人也会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吸引,而走到一起。
云昭想起从前自己做的事情,一时间只觉得好笑,且幼稚,心中这样想着,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。
可是……胸口,为什会觉得有些酸涩?
大殿内突如其来的笑声忽然打破洛渊岚与林若原之间的氛围。
林若原很快从狂喜之中回过神来,他不再打扰二人,欢天喜地的退下了。
而洛渊岚,则仍旧坐在原地,他默不作声的朝着少年脸上望了一眼,却见少年脸上带着嘲讽似的笑意。
仿若在自嘲。
这抹轻蔑的笑意仿若刀子般刻在了洛渊岚的心上,叫他心中一面心疼,一面忍不住腾起怒火。
“你笑什么?”
洛渊岚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的响起。
他心中有多恼怒,此时的语气就有多冻人。
然而少年仍旧没答话。
洛渊岚听到自己的声音似冰刀般接着道:
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?”
“本尊这样做,你,可还满意?”
作者有话要说:工具人林若原毫无察觉,且心满意足的跑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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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少年的嘴角不动声色的耷拉了下来,垂着头道:
“仙尊的事情,玄色不敢置喙。”
少年说这话时,面上一片平和,仿佛从未将洛渊岚此前的行为放在心上。
是了,或许玄色自始至终,都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。
——“仙尊可还知,小殿下在玄天宗外,还有一个早已相定终生的爱人?”
那日秋雪桢的话语在洛渊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他瞳色兀的暗沉了下来,乌睫下仿佛蕴藏着暴风:
“是为了‘他’?”
洛渊岚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,云昭尚未来得及反应,双瞳略显僵硬。
可这落在洛渊岚的眼中,分明是一副被说中了心事,不知所措的模样。
“你便……”
“……当真那么喜欢他?”
洛渊岚僵硬的问,长袍下的掌心早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,可面上却只是眼睫微闪了闪。
他瞳中还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,像是濒死之人渴望的,最后的救赎。
大殿上沉默着能听到洛渊岚略显紧促的呼吸。
半晌后,少年略带沙哑却冷静的声音响起:
“……是。”
晃过神来的云昭敛下眼中神色道。
“…永远都…忘不了。”
那最后一抹微弱的光承受不住似得晃了晃,彻底再没了踪影。
夜色已晚,镜月泉前却还站着一个人影。
云昭只身着一身单衣,静默的站在镜月泉前。
一阵夜风吹过,带来数片桃花瓣,少年拢了拢身前的衣服。
他本已打算入睡,可每当闭上双眼,满眼想的却都是白日里洛渊岚对他说话时的场景。
洛渊岚说:“你想要离开岐阳宫?”
少年沉默的点头,可只有他知道,他藏在袖中微颤的指尖。
他不敢抬头,不敢对上那人的视线,不知过了多久,仿若等待最终的审判似得,终于听到洛渊岚的声音缓缓道。
“三日。”
“三日后,本尊放你离开岐阳宫。”
“要求是,这三日,你必须待在本尊的身边。”
画面到此为止。
再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,他已经不知如何答应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