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節(1 / 1)
而是守護平京的上古大陣。
“唔——!”
謝九麵色微微一變,竟然轉眼嗆咳出一口鮮血。他卻神情一沉,不顧自己傷勢,居然還要伸手強拉謝蘊昭——
“龍戰於野,其血玄黃。”
轟然一道雷霆炸響——不是雷霆,是如龍的劍光!
“神遊之前皆凡人……這就是你欺負我師妹的理由?”
白衣翠冠的青年如風行下。
他一手拎著已經昏過去的鴨子,一手將女修攬在懷中。
七星龍淵懸浮他身側,散發出點點金光。
“那我要是宰了你,你又是什麽?螻蟻麽?”
他瞧了瞧師妹煞白的臉和帶血的唇角,仍舊含著微微的笑,俊秀溫潤至極。
眼眸裏卻有萬裏雪山的暗影,更有血色翻湧、煞氣流轉。
謝九看著他,似是想了一想。
“哦,”他聲音淡淡,握著徒妄劍的手卻乍然迸出青筋,“是你啊。”
謝蘊昭顧不上思索兩人之間有些古怪的氛圍,也來不及敘說久別重逢的喜悅。她隻匆匆喂了達達一粒靈丹,便拉住師兄,沉聲道:“師兄小心,平京大陣會針對外來修士發動攻擊,你勿要輕易動用靈力和神識。”
“嗯?”
衛枕流微微挑了挑眉。他摸出靈丹,慢條斯理喂師妹吃了,又用拇指細細揩去她唇邊血跡,方才慢悠悠道:“若果真如此,方才我一劍出來,便該被這什麽大陣困殺了。”
謝蘊昭一怔。
衛枕流覺得她這呆呆的模樣極罕見也極可愛,不免多瞧幾眼,麵上微笑更柔和似春風。
而再看對麵那拎著長劍的黑衣青年時……不免就更加冷了眼神。
“你就是謝九。”他若有所思地說。
謝九則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,沒有任何回應。
從衛枕流出現開始,他就那麽靜靜地站在原地,看看那白衣劍修,再看他懷裏依戀得自然而然的姑娘。
像一尊被打碎了內在的偶人。
連輕輕一閉眼,都像一個機械的本能反應。
“是這樣啊。”他輕聲說。
“——九郎!”
謝家家主的聲音,忽然切入進來。他高聲道:“速速斬殺敵人,奪回玉簡!沈家的佛心正和我們談論此前一些誤會,還有十一郎也在等著你!”
謝九聽著。不動。
“九郎!”那聲音愈發嚴厲,“還不動手,你將平京安危視為何物?!當斷不斷,如何能擔起大任!”
謝九眼睛裏的波動一點點消失,直到化為一片寂然。
“大任嗎……”
徒妄劍懸浮空中,忽然散開;黑白二色如水往四周蔓延,將整個平京覆蓋。
天空中的無數裂痕,頃刻被修複一新。
連朱雀長街上被鳳凰虛影打破的痕跡,也一並恢複如初。
星光消失。
街道雪白。
兩道黑白光柱連接天地。
一瞬間,整座平京城便化為了巨大的太極陣。
更有無數黑白鎖鏈如蛇暴起,直朝北鬥二人捆來!
鎖鏈如海嘯鋪天蓋地。
郭衍帶著阿拉斯減,被逼朝中心的二人靠攏。阿拉斯減跑到謝蘊昭腳邊,輕輕“嗚嚕”著,擔憂地看著她和她懷裏的達達。
四麵八方都是黑白鎖鏈,連衛枕流的七星龍淵劍也被束縛住了。
此間靈力像是都被抽走了。謝蘊昭嚐試動用靈力,卻發覺自己像缺氧的人還試圖唱歌。
[本係統溫馨提示受托人:“破局”任務所剩時間不足二刻鍾,任務失敗將有五雷轟頂作為懲罰]
……還有係統雪上加霜。
衛枕流卻說:“師妹莫急。”
他抓住龍淵劍柄,用力一拔。鎖鏈微震,出現道道裂痕。
“便是地獄,我也能為你破出一條光明正路出來。”
七星龍淵劍忽而放出光芒。
若說謝蘊昭的太阿劍是耀眼的朝陽,又承載了月光的柔潤,那麽七星龍淵就像銜月而生的長龍。
劍光綿長,清輝寒涼。
“中天懸明月——”
道道鎖鏈後退。
“——雪色照千山。”
黑白二色,本為太極。
卻也能化為夜色中的月光和雪光。
雪夜中有長龍乘月而出,衝破囚牢,激蕩天地。
平京黑白淡去,重露真容。
衛枕流拿著劍,回過頭,對她輕輕一笑,帶了幾分稚拙的炫耀:
“看,師妹,還是我更厲害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引用注明:
?往昔所造諸惡業,皆由無始貪嗔癡,從身語意之所生,一切我今皆懺悔。——《華嚴經》
我是不是之前把“昭昭其行”寫成“其行昭昭”了……頭禿,我有點懶得改,下次修文再說啊哈哈哈哈哈……
這一卷的收尾我要仔細一點,有個布置得寫好,不能翻車
躺平,我卡,大家也卡
同卡同卡,皆大歡喜【並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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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援兵(2)
滿月已接近中天。
在陣法的運作下,滿城居民陷入了沉眠。
——中天懸明月,雪色照千山。
劍光爍爍,動搖大陣。
戰場外的人們,都遠遠觀望著這聲勢浩大的一幕。天地咆哮,其中威能遠非凡人所能及。
玄甲列隊呈弧線狀,身上發出微暗的光芒,結成光幕,將眾人牢牢保護起來。
玄甲陣外聲勢浩大。
玄甲陣內一片安靜。
安靜在流動。
目光也在流動。
人人都在看最中間的三家牛車,還有席地而坐的那一人。
鬼麵佛修閉目合手,不快不慢地撚動那串晶瑩剔透的佛珠。
他的生父站在一輛牛車旁,不時看看他,再看看牛車上閉目沉思的沈老太爺,露出慚愧和歉疚之情。他覺得是自己給沈老太爺示警太晚,才讓謝家突入沈宅,將沈老太爺捉住,拿來威脅沈佛心。
謝彰手裏拿著一卷兵書,接著靈石燈的輝映,仔細地一頁頁翻著。
其餘人等俱是沉默。
俄而,謝彰放下書卷,雙目微閉,頭微微後仰。便有丫鬟上前,伸一雙纖纖玉手,輕柔為其揉按太陽穴。
“沈伯父,靜思兄,還有佛心……可是考慮好了?”謝彰睜開眼,含笑問道。
旁人暗暗覷著,心下有些不齒,卻也有些敬服。不齒謝彰做下囚禁小輩之事,被揭穿後又沒有半點慚色;敬服他思慮周祥,即便謀劃暴露,卻也能信手將局麵收拾好。
夜風悄然拂過。
玄甲沉默如山。
外麵的靈力震蕩,影響不了這裏的平靜鎮定,以及平靜背後的暗潮湧動。
每臨大事有靜氣,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——這實在是世家推崇至極的風範。甚至有人發散思維想著,今夜這一幕,足可錄入史書,傳為後世佳話了。
沈老太爺早已恢複了淡然,不再帶著那略顯狼狽的怒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