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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驯服她。

盛星晚重新走回客厅中,不过这一次没有脱帽也没有放下盒子,如果交涉不满意,那她随时可以走人。

“沈先生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可以说你的条件。”

“......”

沈知南眼眸微敛,余光里是女人黑色的裙摆,淡淡地开口:“待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
听起来很简单,但是盛星晚知道不会容易:“多久呢?”

“两年。”

果然,她看着男人矜贵的侧脸,笑了:“那请问沈先生,是给你当情妇还是给你当暖床工具,或者是宠物?”

沈知南轻晃酒杯的动作顿住,他转头,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,微微一抬:“你可以随意定义,我只需要你好好待着。”

他的指比寻常人要凉。

盛星晚任由他这么勾着自己下巴,目光对视着,朝他露出一个利落大方的微笑:“我拒绝。”

“理由?”

“沈先生,我有未婚夫。”

对于这一点,沈知南并不觉得吃惊,他松开她的下巴无畏地勾勾唇,去放酒杯的同时漫不经心地道:“林殊胜?一场企业联姻罢了,各有所图你真以为他把你当真爱呢,天真。”

盛星晚默默听着,绯红的唇一弯讥嘲道:“且不说林殊胜爱不爱我,我算是明白一点,原来沈先生是喜欢夺人所爱,从别人手里抢女人阿——”她用手掩唇,笑意泛滥开,“那我怎么听说,当年沈先生和亲哥哥抢女人还输了呢?”

沈知南一边听她的话一边踱到墙角,懒洋洋地靠着,他怎么听都觉得这女人在变着法儿挖苦他呢?

“你听说?”他音调是上扬的,声线好听极了,“所有听说都是道听途说,那不是我抢不到,是我不要了明白么?而我要的......”

沈知南微顿,眸光漫越在女子脸上,笑了:“而我要的,就没有得不到的。”

字字散漫又笃定。

听得盛星晚眸色一凝,沉着脸转身离开,利落地一把将门拉开。

门开至一掌宽时,有风至耳边袭来,带着股不知名的力量,随后便听见“嘭”地一声。

眼前是男人骨节分明的五指,他摁在门上,声息低低地就在她耳边响起:“你今晚走不出这道门。”

那一刻,盛星晚甚至不敢转身。

虽然对这男人不了解,但是她信他言出必行。

沈知南的声音持续响起:“你有未婚夫还不是跟我到这里,我该说你心里没有林殊胜,还是该说你下贱?”

一向清傲的女人受不了这种侮辱。

当即,盛星晚转身,扬起手就想给这男人一巴掌,他却在勾唇浅笑中自半空里攉住她纤细手腕:“恼了?”

她冷冷的:“放手。”

沈知南撑在门上那只手一动,落到女人因愤怒变得涨红的脸蛋儿上,他拍了拍又笑了:“小姑娘家家的这么犟做什么,你给我低个头,很难么?”

盛星晚怀里还抱着骨灰盒,委实无法反抗。

她沉默着。

沈知南不急,就像是一只有耐性的狼,优哉游哉地等待着猎物进网。

须臾后,盛星晚还是冷冰冰地开口:“我拒绝。”

要在这么一个深沉得难以揣摩的男人身边,待两年时间,光是想想,都足以令人头皮发麻。

当然,对于她的拒绝,也在沈知南的意料中,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,也没有任何被拒绝过的不满。

他只是用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,然后在她眼尾的位置轻轻地点两下:“好好考虑,明早告诉我答案。”

盛星晚微微咬牙,偏头躲开男人轻佻的指,脑中不由自主地响起两分钟前那句“你今晚走不出这道门”,眉头终究还是皱起了。

沈知南收手,还贴心地告诉她:“次卧在楼上第二个房间。”

犹豫片刻,盛星晚抱着盒子面无表情地越过男人往楼梯走去,黑色帽檐下的那双清丽双眼中尽是冷漠。

沈知南仍在原地,看着那道身影,唇边笑意四散。

第4章

翌日,整夜飘洒的大雪在天光泯现时渐渐停息,万物银装素裹,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茫茫。

盛星晚辗转数小时彻夜未眠,此刻双眼下方有一抹暗色,精神状况甚差,刚洗完手出来就看见沈知南西装革履收拾得无比规整的站在她门口。

与她构成鲜明反差。

她没能忍住眉间的轻皱,道:“能敲门吗?”

沈知南表示无辜,他环手慵懒地往门框上一靠:“昨晚是你自己没关房门,”他顿上一秒,露出一个招牌笑容,“我差点以为你在给我暗示。”

“......”见鬼的暗示。

盛星晚没理他,兀自走到床边矮柜上拿起那顶黑帽,往头顶戴时慢吞吞地说:“沈先生——我谢谢你的好意,也谢谢你收留我一晚,但是我觉得你的提议不是个好主意,所以没有考虑的必要了。”

噢,沈先生这是被拒绝了。

稀奇稀奇;

少见少见。

沈知南始终轻挽薄唇笑得散漫,他看女人的目光深沉如晦:“不客气,毕竟盛小姐一身傲骨,哪能委屈自己做一只笼中鸟。”

笼中鸟?

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笼中鸟的。

盛星晚没有久留的打算,默着一张脸抬步离开,途经门口男人时耳边传来一声低笑。

笑中含义无从考究,她恍若未闻。

却在走出门的那一刻被男人从后方握住肩膀——

“啊!”

随着盛星晚的一声轻呼,身体被强制性地转抵在门边墙壁上,视线一花,等再次能看清时,沈知南已在咫尺,倾身而下,就那么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双唇。

盛星晚疯了。

她杏眸圆睁,流露出情绪尽是震撼惊惧,映着的男人黑眸里是得逞后的皎洁,连呼吸都被迫纠缠在一起,一触即发。

满脸都是他温热的气息以及蓬勃的男性荷尔蒙。

不能让他这么胡来。

盛星晚企图挣扎,腾出一只抱盒子的手来拍打他,没两下,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用手扣在头顶上方,任凭他予取予求,毫无抵抗之力。

她急了,想咬他。

没想到,却令他更加容易地来一场侵略。

这个吻如一个世纪的慢镜头回放。

所有血液都涌上面色,盛星晚一张脸已是红得不能看,耳垂似要随时滴血似的,直到男人索取尽兴停止。

沈知南意犹未尽般用手指抚着自己的薄唇,轻佻地看着她抽身缓慢后退,一身痞气散出来了,他吊儿郎当的笑着:“不是谢我收留你一晚么,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?”

“沈——知——南——”

几乎是从齿缝间冒出来三字,听不出太多怒气,更多的是羞愤无措。

那一刻沈知南就明白,这个口口相传的宁城第一美人恋爱经历包括实战经历几乎为0......但他很满意。

“在呢。”他还是在笑。

“......”

盛星晚实在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男人,看上去斯文又禁欲,一副泯然众生皆不可高攀的模样,没想到实际上是个败类中的败类,无比轻佻恣意。

很想给他一耳光。

但考虑到天生男女的力量悬殊,又想起昨晚那个被他截住的耳光,只好作罢。

偏偏沈知南有他的恶趣味,看到小姑娘又羞又气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,唇上笑意深深,黑眸愈发灼人。

忍不住再度出言逗她:“你说,叫我做什么?”

盛星晚:“......”

活到现在,见的男人不算少,没一个是像沈知南这样的,完全是一只披着绅士外皮的野兽。

昨晚亲她耳朵;

今天亲她的嘴。

想到这里,怒意直直满腹烧,盛星晚收回视线直接往楼下走,连眼风都没有丢给男人一个,楼梯是木质,下楼踩在上面的声音一下比一下重,仿佛在宣泄似的。

过道上,男人挺拔身姿仍立在那儿,听着那声声儿的响,眉眼间弥漫着的笑意与那怒意形成对比,他优哉游哉摸出烟盒低头咬出一支烟来点燃,姿态慵懒潦散,吸上两口后微微一怔,又想到小姑娘的脸,难免又低笑一声:“有点意思。”

须臾,沈知南指间带着烟下楼,长腿懒懒的迈着。

人已经走了。

此刻很安静,茶几上放着那杯昨晚她未饮一口的雪利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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