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2 章(1 / 1)

宋淮只觉心脏骤跌,伸手去甄妘的人中处掐了掐。

见她微微蹙起眉,才将人放了开来,轻拍了拍她的侧脸,“甄妘。”

甄妘这才得以缓缓睁了眼,费了些许力气,才瞧清眼前之人,竟是宋淮。她不由得呼吸一滞,撑着案角的手暗暗向后挪了挪。

怎么会是他?方才的香,便是他下的药?终究,他也是对她不放心罢。

宋淮瞧她神色有异,却又不像中了什么毒,还这般躲着他。

“不是你叫我来的?如今倒像是我要吃了你。”宋淮一手撩开了后炮,盘坐了下来,侧身悠然的靠在几前。

甄妘顿了顿,低声问道:“是谁给你递的信儿?”

宋淮迟疑着道:“……凤仪宫的人。”

甄妘这才知,定是莲茵搞的鬼。那小姑娘一直以为她与宋淮才是情真意切,这回眼瞧着她要往秦隻国去了,便有意让她与宋淮会一面了。

但她并不打算将莲茵牵扯进来,默了一瞬,只道:“许是她们传错了信儿。”

宋淮缓缓的直起了身子,略凑近了她一些,“怎么?你还想传给谁?如今,除了我,还有谁能救你?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甄妘垂眸不答话,像是一副认明生死的模样,心内不由得腾升一股烦躁。

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?即便她浑身带刺,如今也这般折在了他手中,他为何却未觉得心内畅然。

她今日唤他前来,是想求他么?她该求他么?她会求他么?

甄妘方才因枕着胳膊睡在几上,现下鬓边散乱的几缕青丝正黏在侧脸上,乌黑柔亮的发丝紧贴着她细白的肌肤,在此时她那满是戒备的神情上别生出几分韵味。

宋淮搭在案几上的大手不由得暗暗用力,只见眼前的女子秋眸似水,款款行至他跟前,如柔夷般的手轻抚上他宽阔的肩,轻靠在了他胸前。

“大人……”

女子温润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,激的他指尖微颤,不由自主的回应道:“妘儿……”

甄妘发觉宋淮的眼神不对起来,自己方才也在这屋中昏过去了,瞧了一眼案上的鎏银百花香炉,忙上前一把推倒,将里头的香灭了。

见宋淮缓缓将手伸向她的脸,忙要躲去,但双肩却已落入他一双大掌中。

他眼神迷离着,又要靠近。

甄妘扬起手便挥了过去,“宋淮,醒醒!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虽未有心要在这里伤他,但她手中佩着的一枚银丝碧玉戒指正不巧的划在了他右侧脸颊上。

蓦地一阵刺痛,宋淮总算醒过神来,甄妘仍端端的坐在他前面的软垫上,方才的一切,皆是幻觉。似是觉着一阵羞辱,他先发制人将身子压过去扼住了甄妘的腕子,厉声道:“你敢对我用药!”

甄妘亦没有退缩,直直地瞧着他的眼睛,道:“如今,我还有对大人动手的权利么?”

宋淮原也没有真的怀疑她,只是想遮掩过去自己方才的失态,便佯作怒状,腾然起身:“本官已向皇帝请旨,三日后,便由我亲领着送亲队伍,将你送出城去。届时,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。”

他这话,仿佛是在叫甄妘死心。却也是在告诫自己。

是日,秋月正在屋内替甄妘装扮着,门外忽而传来了婢女的声音:“姑娘,府外来了一名婢女,说是惠贵妃娘娘赏赐下的。”

甄妘顿了顿,将她传了进来。

“奴婢叩见县主。”女子缓缓行了礼。

“姐姐莫要多礼,快起身罢。”秋月并不知其中缘由,只当是甄妘服侍了惠妃一场,得了恩典。

女子起身向甄妘头上瞧了一眼,便向秋月道:“县主的发髻梳的似乎不妥,劳烦姑娘再去打一盆水来,我与安襄县主重新梳一梳。”

秋月没有见过宫内的什么发式,本就担忧自己梳的有何不妥,见她如此说,便忙应着声儿出去了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待秋月走后,那女子才笑着向甄妘欠了欠身,眼睛打量在她的衣裳上,半晌,道:“让奴婢与县主重新更衣罢。”

她此话,摆明了是要搜身。甄妘心内紧了紧,良久,才松开了手,微微点了点头。

那女子仔细的将方才秋月给她穿上的衣裳又一件件脱下,以整理为名细细摸过去。

确无不妥。

她起身缓缓朝甄妘走来,将手伸至她颈上,欲挑开甄妘胸前的浅粉纱兜衣。

“放肆,”甄妘反擒住了她的手,“本县主的贴身衣也是你一个奴才碰得的!”

甄妘说完心里也着实捏着一把汗,她第一次用身份来压人。她动了怒,胸前的雪脯起伏的更剧烈了,里头鸣镝箭冰凉的触感更明显了。在这冬日里,足以惹的她周身一阵颤栗。

那女子思索了一番宋淮交代的话,终是缓缓松下了手,道:“奴婢知罪。”

甄妘瞥了她一眼,心内松了一口气,随后便任她将外衣一件件穿上了。

“姑娘,水来了。”秋月正端着水从门外进来,同那女子一起给甄妘重梳了头,搀扶去了前院儿。

林氏与甄鸿文皆在上座,见甄妘走出行礼,甄鸿文默着不言语,林氏先开口道:“按理说我们本不该受你的礼,可你如今也要出去了,这最后的孝道,还是尽一尽的好。你也别真当这是什么好事,历来那陪嫁随侍的丫头,有甚的好下场?夫亡随子,尽是屈辱。在外头说起来,好像是我们国公府倒沾了你这一份光了。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句话,林氏说的极低,甄鸿文却也听见了,目光朝立在下首的甄妘瞟了一眼,只半晌不言语。

她膝下只有一女,甄瑶出事,她自是不好受的。自沈氏离世后,便一直是她尽心服侍着。

现下林氏这话儿说的虽不好听,却也不见得有什么错处。甄鸿文思虑着,也只略摆了摆手,将甄妘唤上前来。

“你是个聪明孩子,这一路上,该好好笼络着南城长公主,日后也算有个依靠。”

甄鸿文又嘱咐了几句,才教人将她送出门去。

镇国公府门前拥着不少人,甄妘抬眼扫了过去,见宋淮坐在一匹青骢马上,遥遥的望着她。

两侧的侍从替她开了路,护送着她行至轿门前。

宋淮翻身下马,目光在她粉妆玉琢的脸上停了片刻,又瞧了一眼她身侧站着的丫鬟,淡淡道:“上轿罢。”

甄妘被方才的女子搀扶着上了轿,马车颠簸了一会子,便行至了城门前。

轿外响起了卖糖葫芦的声音,甄妘唇角忽而扬了一抹笑,轻掀起帘子,视线不由得落在那一捆糖葫芦上头。

宋淮骑马在一侧,斜睨了她一眼道:“要吃?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甄妘怔了怔,应了一声。

宋淮蓦然轻笑了一声,低喃道:“你竟也喜欢吃这东西。”他一跃下马,很快便拿了两支过来,递与甄妘手中。

她一面撑过帘子,顿了一瞬,缓缓向后望了一眼,城门高处,宋景溪正一身戎装直挺的站在那里。

“走罢。”

守门的侍卫检视完毕后,宋淮便低声说了一句。

甄妘放下了帘子,垂眸望向手中的嫣红色山楂,贝齿轻启,咬了一口。

甚甜。

“世子,姑娘……”高高的城墙上,阿青站在宋景溪身侧,小心翼翼道。

“回东宫。”宋景溪冷厉的话直接止住了他的话头,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走了。

既然说了,便要信她。

日头渐渐西沉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县主,今日车马要在此地驻扎一晚。”轿外的婢女秉道。

即便要歇着,此处也尚未出大周朝的地界,是有驿站在的,缘何要原地驻扎?

甄妘下了马车才知,秦隻国竟在皇城外驻扎了近两万的兵马,与其说是求亲,倒不如说是示威。

皇帝该是早已知晓此事,是以才很快便同意了他们求娶南城长公主的意思。

秦隻国近年迅速壮大起来,虽不敌大周朝的根深蒂固,却也足以对周朝产生威胁。

见甄妘下了马车,此处也已是秦隻军队驻扎之地,那少年已复明身份,身边拥着众人侍从,朝她走了过来。

“姐姐。”他换一身赤色锦袍,明亮的眸子里有遮掩不去的笑意。

甄妘站定在原地,见他走过来,还未说话,便见他身侧的侍从厉声道:“还不快见过我们太子殿下!”

秦隻国的人,除了眼前的这位小太子生的俊秀,多数都高大魁梧,颇有瞧不上周朝人的意思。

连长公主他们都不一定会放在眼里,遑论皇帝封的一个小小县主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儿了?”少年清明朗俊的脸上,顿时多了一分愠色,那侍卫觑看了一眼,忙退去了一旁。

饶是他如此说,甄妘还是上前低低的福下了身子,道:“安襄不知大人贵为秦隻国太子,多有得罪,还望恕罪。”

少年忙摇了摇头,待要上前将她扶起,可碍于她之前说过的礼数,只得抬了抬手。

郊外无所遮蔽,冷的更是厉害。甄妘身上虽穿着繁杂的礼服,却不甚暖和,当下脸已冻的红扑扑了。

“姐姐,现下天儿冷的紧,你还是去我的帐子里罢。我、我说……姐姐去我帐中,我去同王叔睡一处。”恐甄妘会错了意,他忙又更正着。

甄妘拢了拢氅衣,道:“既蒙殿下抬爱,安襄感激不尽。”她说着,唇边带着一抹荡漾人心的笑意。

少年闻言欣喜的连连点头,他身侧跟着的人却没一个好脸儿,仿佛他们早已看透甄妘就是这般急着攀龙附凤之人。

见甄妘乖乖的听了秦隻太子的话,入了他帐内,一旁的婢女自是满意。只当甄妘愿意为宋淮所用,接近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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