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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她来做什么。
放屁的感谢、恭喜,他确实帮过她。
帮她过得更惨:当初为了掩盖自己出轨,保护小三,他拉了池藻藻来垫背。
想着门外的两个壮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拧断他的脖子,他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男人异常的情绪影响到女人,她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,越看越觉得她笑得虚伪又冷漠,开始努力在脑海里翻找关于她的信息。
“听说小磊小学想在英才外国语学校就读,挺好的。”
果然一提起孩子,两个人脸上的防备就瓦解了不少。
“英才的初中部、高中部在省内也是出了名的。”
的确,进了贵族学校的小学部,哪里还有人会将孩子再接出来回公立学校。
“我们确实是想过让孩子直升英才的初中、高中,可是……”女人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,觉得在一个外人面前承认家里供不起孩子念书,有些丢人。
“我算过,大概三十万,我出。”
钟方和妇人都惊呆了,这算什么馅儿饼。
钟方是个做会计的,还保持着一丝理智,
“你要什么?”
“我要你在松润园的房子。”
松润园就是池藻藻现在住的小区,他的房子刚好就是她的楼上。
“不行。”钟方不加思索的直接拒绝。松润园是学区房,现在已经炒到五万一平,将来还会涨。三十万就想买到,做梦。
“觉得我给少了,”池藻藻觉得嘲讽,明明可以为财而活,偏要为财而死,“钟叔叔不会以为整个房子都是自己的吧。”
钟方顿时哑住。松润园是他跟前妻一起出钱买的。离婚本来可以拿走一半儿,可是他出轨了,跑了关系,才拿到法院给他房子百分之四十的产权。十多平。而且,他前妻瘫痪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里,根本赶不走。当年他一说卖房子分钱的事情,她老娘就出来哭闹,骂他猪狗不如,让他没脸做人。只能搬出来。现在住的房子都是租的。
万一那个臭婆娘死了呢。那就是五十几万!他现在打牌赚的钱加上工资攒一攒,一学期一学期的给儿子付,应该也能撑下去。
不能卖给她。
“不好意思,藻藻,我……”
“那就算了。”
听到拒绝的开头,池藻藻也懒得再虚情假意的寒暄下去,直接起身离开。
车上。
“池小姐,您要回了钱吗”
“没有,不过快了。”池藻藻掏出一张卡,交给陈二,“里面有十万。钟叔叔最近迷上了打牌,我担心他被高利贷找上,你们就从卡里边划钱借给他。”
“那您不是更亏了吗?”陈一趁着红灯,转过头,对着池藻藻说。
“不会。”
“要借到什么时候?”陈二接过卡,恭敬地问。他心里隐隐知道了些什么。
“借到他不得不把房子抵押给我。”
“那他要是不抵押呢?”陈一真困惑,他不明白池藻藻怎么这么自信。
“腿打断。”
好吧,打断过很多条腿的陈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只是,
“他万一不向咱们借钱怎么办。”
“他会的。”
连赢七天,早就是庄家案板上的肉了。还真以为自己是数学天才。
都不需要她动手,只需要催化一下。
“阿醉回来前把这件事搞定吧。”
“是。”陈二看着池藻藻胜券的样子,觉得她像极了当初设局坑人的陈醉。
真般配。
池藻藻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快速闪过的灯光。
礼物已经准备好一半了。
闪烁的灯光,像陈醉眼睛里的渔火。
想他。
高级动物
陈醉不在的第二天,她虽然不像依萍那样有那么多衣服要洗,但也没空想他。
林城一中大课间跑操。
排成长龙有序前进的队伍终于因为有人陆陆续续的体力不支,而堵塞起来。
池藻藻趁着这个空隙,掏出手机,往松润园定了个外卖。
印象里好像是人不吃饭,可以活20天,可惜她没时间实验。
那母女俩也该三天没吃了吧。
队伍再次通畅了起来,池藻藻迈开步子,继续跑了起来。
有点喘。
她一低头,能闻见衣领上淡淡的雪松味儿。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。有点明白为什么陈醉非要把自己衣服和她的挂一起。
他在。
跑操结束后还剩个十分钟。
池藻藻单手支着脑袋,瞥了眼店家发来的确认消息。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。
嗯,要不要给陈可爱发个短信。
算了算时差,他应该才睡着。
算了。
林凯转过身,看着扎着辫子的池藻藻,额头上微微出汗,突然想到拆桐花烂漫,乍疏雨、洗清明。
单纯美好的惊心动魄。
“有事?”
林凯回过神,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再次沦陷于池藻藻的美貌,瞅见她桌上的两个手机,“学霸,你怎么带两个手机!”
他记得以前池藻藻的手机都是老老实实上交过的。
池藻藻拿起手机指着手机壳上抱着酒瓶的小姑娘,“陈醉”:陈醉专属通信工具。又指了指另一个手机,“其他人。”:非陈醉,全世界都是其他人。
林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一笑,Okay,这盆狗粮他干了。
“话说你今天居然参加跑操了。你不是最讨厌运动了吗?”
他始终怀疑池大佬中考92分的体育成绩有黑幕。
“陈醉让我多运动。”
林凯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,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显得那么柠檬。
“今天放学,我们物理兴趣组有一个交流会,来不来?”
“不要,我最近要给陈醉准备生日礼物。”
“……”
所以到底是英语不够骚,还是数学不好玩儿,他非要转过来做狗!
放学。车里。
“钟方的事儿怎么样了。”池藻藻系好安全带,开始问陈二。
“吃下去的都开始往外吐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今天要去跟钟芳谈谈,你们不用跟着。”看着陈二有点不解的表情,解释着,“钟方的妻子也叫钟芳,草头方。”
“嘿,还真是夫妻啊。”陈一乐了,说完又撇撇嘴,“名字配也没用,还不是恩断义绝,分的难看。”
“我们还是跟着吧。”陈二不放心,陈醉走前交代过,最近不太平,怕对方从池藻藻下手,要他们寸步不离。
不跟着上课已经是失职了。
“不用。她都瘫痪了。”
池藻藻压住不耐烦。
有人帮忙做事固然好,但也确实让她有些束缚,“她再生气,还能从床上跳起来打我不成?”
要真是跳起来了,也算医学奇迹,
“可是,少爷他……”
池藻藻不禁多看了一眼陈二。聪明了,知道用陈醉压她,开出条件,
“今晚我主动给陈醉打电话。”
“成交!”
陈一不等陈二犹豫,急忙答应了。这小俩口的情趣,偏偏要他俩兄弟夹在中间,Q6h地受着陈醉的大少爷脾气。
他俩今天连学校门都没进去,怎么能知道池小姐在做什么?就靠那副望远镜吗?还一直问问问,干脆在池藻藻身上安个窃听器好了!
憋屈。
松润园。
池藻藻站到门口,敲了敲门,
“钟婶婶在吗?”
“吱呀。”
铁门裂开一条缝。
屋里漆黑。
“哎呦,藻藻啊。又要去看钟芳?”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,拦住她,盯了眼池藻藻手里的食盒,比了比大拇指,“真是个好孩子。”
“要说,钟方两口子,真不是好东西,当初那么磋磨你……”
池藻藻面上仍然保持礼貌的微笑,内心却觉得眼前人恶心。夸她以德报怨,夸她宅心仁厚。有用么?
她一点也不高兴。既然可以花这么多口舌夸奖她,为什么不为他们当初的人云亦云向她道歉?
“钟芳也是,人都瘫了,还隔三岔五地骂人。还逮着你骂,连我都听不下去了。”
听不下去最后不也听下去了吗。
虚伪。
“阿姨,”池藻藻面笑心不笑的打着招呼,“饭菜快凉了,我就先进去了。”
“行,你去忙。阿姨走了。”
广场舞大妈也没多想,准备上楼。听着身后的关门声,忍不住多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,叹了口气,